《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词的开篇两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是辛弃疾对自己当年统领抗金部队在沙场的追忆。意思是说,喝醉后把灯芯挑亮,抽出宝剑来细看。梦里遇见各个军营接连不断地响起号角声。看似平淡无奇的两句,却是高度凝练的技巧。“醉里”、“挑灯”、“看剑”,是三个连续的、富有特征性的动作,它不仅塑造出了一位将军的形象,也点明了当时的心理、环境等等。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在辛弃疾年近六十,被免官赋闲在家多年之后,写下这首词感叹自己年迈、知交零落、理想无法实现的苦闷心情。词的上阕开始就提出“甚矣吾衰矣”,面对着白发苍苍的自己,作者“一笑人间万事”。这个“笑”既是辛弃疾豁达的表现,更加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强自宽慰吧。接下来辛弃疾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设问,“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这里的“公”是作者自称,问什么能让我高兴,我见到妩媚多姿的青山,料想青山见我也是这样,我的深情与青山的妩媚,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