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起床
6:30到班早读
6:30-7:25早读
7:25-8:00早饭,打水
8:05-8:50一
9:00-9:45二
9:45-10:00(眼保健操)
10:00-10:45三
10:55-11:40四
11:40-13:40中饭+打水+午休
13:45到班上自习
14:10-14:30自习
14:40-15:25五
15:35-16:20六
16:30-17:15七
17:15-17:45晚饭+打水
17:50-18:50自习/上课
19:00-20:00自习一
20:10-21:10自习二
21:20-22:50自习三(班主任看堂)
22:50-23:30回寝室洗漱
23:30-00:30管理员阿姨“温馨提示”睡觉
点击查看:毛坦厂中学作息时间表
1.学生:每天学习16个钟头每周休半天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迟。”这是很多高三学生在谈到一年学习生活的“共同感受”。在补习中心复读一年的小敏称,自从进校学习后,他们每天的活动被一张从清晨6点20分到晚上10点50分的作息时间表限定得死死的,没运动、没娱乐,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书本讲义与接连不断的试题试卷。“整个安徽省的高三试卷我们都做过了,从不会到会,从会到精。”小敏说。
每周只休周日下午,高三学生,双休日就是考试,无论大考小考都排名,在班里张贴光荣榜,模拟本科达线情况,甚至连进步或退步情况都会公示。同时,由于补习中心是按照学生高考成绩收取学费,如果前一年分数较低,那费用可能最高达到5万元。这里的学生被管得服服帖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条“潜规则”——一旦缴纳学费,如果因自己无法承受而主动要求离校,学杂费一律不退;如果因违反校纪被开除,学杂费也不退。
2.陪读家长:买菜做饭洗衣日复一日
来自巢湖的李阿姨去年8月陪着孩子从老家来到毛坦厂镇,在学校北门附近租了间房开始了陪读生活。“一切围绕孩子转!”,这是李阿姨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在这个2层出租楼内总共有20多名陪读家长,谈到陪读的这一年,他们很是自豪。李阿姨告诉记者,为了让孩子抓紧时间学习、休息,除了不能帮他看书、做题,家长们把一切能做的都做到极致。每天比孩子早起半个小时,晚睡半个小时。
调查中记者粗略统计了一下,近的包括合肥、阜阳、滁州、安庆,远的甚至到达海南,小镇内近万户陪读家长可谓来自五湖四海。孩子醒了要吃饭,孩子走了就买菜洗衣服,尽管只是简单的家务,但天天如此难免让人有些腻歪,所幸家长们在这里也找到了自己的乐趣,长期的共同生活也让他们互相学习,这里的家长几乎个个都会打鞋、绣十字绣以及跳广场舞。
一年的陪读经历也令家长们很是团结,临考的前几天,小楼内20多个陪读家长还专门拍合影留念,还吃了顿围餐。中午12时许丈夫秦先生的车子到了,十几位家长抱着李阿姨告别,最年长的一位79岁的婆婆更是老泪纵横。李阿姨感动地说:“考上之后回来请大家吃大餐。”
3.老师:早迎晚送比学生还累
在补习中心的一楼大堂处张贴着各个班级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多名班主任老师告诉记者,严格的作息时间表不仅仅是管理学生,老师们也必须严格执行,而且是更紧凑的执行。班主任杨老师称,这里的班主任比学生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每天早上6点学生来上课之前要赶到教室,白天除其他课程安排外,所有自习都要陪在班级里,晚上10点50分放学后,还要隔三差五地到校外租房区去查看没有家长陪读的学生是否夜不归宿……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偶尔趁没课时在操场里散散步就是最好的休闲。
除了身体上的劳累,老师们还面临着巨大的教学压力,该校实行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自愿组合的管理模式,老师公开竞聘成为班主任后,又要选择教师组成一个班级的教师团队,但一旦该班连续两次月考成绩下滑,班主任就可能炒掉任课老师,同时给学校一个交代。
毛坦厂中学的考生们正在坐车赶往考场毛坦厂中学也许是中国独一无二的、被称为“亚洲最大高考工厂”的中学了。这所地处大别山下的偏僻学校,除了学习似乎一无所有,就像生产流水线一般心无旁骛。来毛坦厂
毛坦厂中学的考生们正在坐车赶往考场
毛坦厂中学也许是中国独一无二的、被称为“亚洲最大高考工厂”的中学了。这所地处大别山下的偏僻学校,除了学习似乎一无所有,就像生产流水线一般心无旁骛。
来毛坦厂中学复读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或是三本以下学生。在第一次高考失利后,这些孩子及家长孤注一掷般,来到这所升本率极高的中学进行最后一搏。
今天,毛坦厂中学的万名复读生,将离开这所他们挣扎了一年、爱恨交织的学校,奔赴高考之路。
考生和家长组成的城:10平米单间房租一学期1万元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房,就在出校门不远的小街上。这是一条复读生聚居的街道,为了增加房间,这些小楼的楼顶还搭建了一层。
复读生家长杨英和儿子王威住在底楼。一间用板子隔出的小隔间里,一张小床、一张写字桌一摆,屋里便迈不开步子了。这样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一学期房租是一万元。
早上6点10分,杨英照顾儿子吃完早餐,又赶到集市上去买菜。“早点去菜新鲜。”杨英说,镇上卖菜的就那么两家,上万考生的家长,去晚了只能买别人挑剩下的。因为奇货可居,这里的菜卖得并不便宜。青菜要卖到一元多一斤,肉就更贵,十八元一斤。杨英说,不只吃的,用的也贵,“物价就是小上海,还经常买到假货。”
在大别山下这座僻静的小镇里,毛坦厂中学就是最大的产业。以毛中为中心,四周每一条街道的每一间房屋里,全都是陪读家庭,这就是一座考生和家长组成的城。
杨英说,学校旁的房间非常难找,一般在一年半前就被盯上了。现在,房东已要求住户在高考后十日内全部搬离,因为他们的房间已被预订。
严格规划的作息时间:掐着点做饭绝不让孩子多等一秒
上午10点,做了一会儿十字绣的杨英开始切菜做饭。学生们11点15分下课,她总是掐着饭点,不能让饭菜放凉了,也绝不让孩子多等一秒。
钟上的时针指向11点15分不久,整条大街瞬间沸腾起来,成千上万学生从校门口涌了出来,等在校门口的家长们连忙送上饭盒,在校门边或站或坐,吃成了一片。
5分钟后,王威抱着一摞书回到了出租屋,这时杨英刚好把菜端出来。但王威显然兴致不高,趁着母亲端菜这一点工夫,他一头扎在了1米5宽的小床上。“上次月考,他下滑了两百多名。”杨英悄悄说。
王威的老家在淮南下面的一个县城,去年高考连三本线都没上。和这里所有的复读生一样,王威早上6点多就要到校,晚上11点才回来,中间吃饭只有半小时到四十分钟。“老师要是拖堂,路上再慢几分钟,饭就吃不上。”
王威没有周末,每天16个小时,循环往复,只有周日下午上课推迟到三点,但一坐进教室,马上又是考试,“一周做别人一个月的卷子,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从去年到现在,这些复读生只在12月初休息过三天。
破釜沉舟的苦读人生:不停做题考试不听话就要挨打
杨英说,现在老师管得严,不听话就要挨打。这次下降两百名,王威就挨打了,钢尺。“我儿子说那手打得创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但杨英觉得,这一切还是值得的。“真是能改变一个人。”杨英对学校的成果总的来说是满意的,王威刚来的时候,连凳子都坐不住,现在最起码一天16个小时都坐在那里。“管得严一点好,习惯了就好了。有些小孩就是要靠皮条。”杨英说,有个小孩没考好,家长陪着罚站了一星期。
女孩一样也要挨打。王威旁边住着隔壁班的女同学曹雪,前两天因为忘带卷子,手被打肿了,连笔都握不住。“那一次看到她,神情像傻子愣子一样的。”曹雪的妈妈李丽说,“这个学校没什么秘诀,就是一天到晚做题,每天考试。”
“孩子什么都没学到,就是承受能力强,还有一个是忍让。”李丽虽然这么说,但是跟去年高考成绩比起来,曹雪的分数提高了将近100分,从366分到现在的450分。按照去年的高考线,曹雪从三本都上不了,到现在有希望冲击一本了。
封闭枯燥的陪读生活:几乎没有娱乐“都快疯了,像坐牢”
中午饭后,孩子们进入短暂的午休时间,聊天的人都不见了,整条街安静得只听见风声。为了不打扰孩子休息,几个妈妈做起了十字绣。没有什么其他娱乐活动,特别是在兼顾孩子学习生活的情况下,用她们的话说,好像绣这个都绣了一辈子了。
“我来了一年,都快疯了,就像坐牢。”杨英说。在这个小镇,即使打车到六安市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屏蔽了现代生活对学生的干扰,也隔绝了家长们与外界的交流。在镇上,很难找到像电子游戏厅、台球厅这些小镇上常有的娱乐项目。
高考临近,家长对这个地方的情绪似乎也越发烦躁。“再过两三天就解放了。”一个家长说。另一个家长接茬:“是啊,时间再长点就被虫子咬死了。”
第二天就是送考的日子,下午,杨英开始收拾东西。“孩子一定要心甘情愿来才行,不然肯定挺不下去,必须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这是杨英对后来人说得最多的一句。“我孩子班上原来一百七八十人,现在只剩一百五六了。”杨英说,许多人中途就走了,她的房间就是一个男孩住了一个月走了才租到的。
90%升本率背后:每周考试排名次垫底老师或被开除
6月4日中午开始,这些从安徽各地前来复读的学生陆续走出校园,即将回到原籍地参加高考。而成都商报记者也得以在这天走进这座平时封闭式管理的神秘校园。“不比智力比努力,不看起步看进步!”在学校里,随处可见这样的励志标语。
相关资料显示,这座考试工厂的学生人数,是该镇官方人口的四倍,一个班有一百七八十名学生,单是复读班就有五六十个,老师要靠扩音器才能上课。
同时增长的还有毛中的本科上线率—1998年时,只有98名学生达到了本科线。15年后,有9312名学生达到了本科线。而如今更已突破万人大关,升本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据此前报道,毛坦厂中学的班主任是清一*的男*,对学生进行军事化管理;他们能否保住工作岗位,能拿到多少奖金,均取决于他们提高学生考试成绩的能力。班主任的岗位竞争激烈,教员室的墙上张贴着图表,按照每周考试的总成绩给每个班级排名次。到了年底,学生成绩垫底的教师可能会被开除。